“霍展白……鼎剑阁的七公子吗?”妙火喃喃,望着雪地,“倒真是挺扎手——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在他转过身的同时,妙风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他身后,替他看守着一切。教王转过身,缓缓拉下了外袍,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完全不知道,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哟,还能动啊?”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看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瞳怎么了?”再也忍不住,薛紫夜抢身而出,追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妙水及时站住了脚,气息甫平,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上一跃的距离,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如今带着薛紫夜,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旋这种感觉……便是相依为命吧?。
““沫儿的病已然危急,我现下就收拾行装,”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等相公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就和你连夜下临安。”!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然而下一瞬,她又娇笑起来:“好吧,我答应你……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当然——你,也不能留。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荒原上,一时间寂静如死。。
““什么钥匙?”妙水一惊,按住了咆哮的獒犬。。
“怎么样,是还长得很不错吧?”绿儿却犹自饶舌,“救不救呢?”。
“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太好了!”!
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只是挥手赶开众人:“所有无关人等,一律回到各自房中,不可出来半步!除非谁想掉脑袋!”。
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
“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整个山头四分五裂,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就在一瞬间覆灭。。
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谁下的手?”看着外袍下的伤,轻声喃喃,“是谁下的手!这么狠!”。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机会不再来,如果不抓住,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
“是。”霜红答应了一声,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哦……原来如此。”瞳顿了顿,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