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一得手,心念电转之间,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他痛恨这些摆布着他命运和记忆的人。这些人践踏着他的生命,掠夺了他的一切,还摆出一副救赎者的样子,来对他惺惺作态!!”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那些杀戮者从后面追来,戴着狰狞的面具,持着滴血的利剑。雪怀牵着她,慌不择路地在冰封的漠河上奔逃,忽然间冰层“咔嚓”一声裂开,黑色的巨口瞬间将他们吞没!在落下的一瞬间,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顺着冰层下的暗流漂去。
“是,小姐!”绿儿欢喜地答应着,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嗯,是啊。”那个丫头果然想也不想地脱口答应,立刻又变了颜色,“啊……糟糕,谷主说过这事不能告诉霍公子的!”!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旋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不日北归,请温酒相候。白。”!
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教王眼里浮出冷笑:“难道,你已经想起自己的来历了?”!
“只怕七公子付不起,还不是以身抵债?”绿儿掩嘴一笑,却不敢怠慢,开始在雪地上仔细搜索。。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视线凌乱地晃动着,终于从对方的眼睛移开了,然后漫无边际地摇着,最终投注在冰上,忽然又定住——他低低惊叫出声,那,是什么?!
“怎么样,是还长得很不错吧?”绿儿却犹自饶舌,“救不救呢?”。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看把你吓的,”她笑意盈盈,“骗你的呢。你这个落魄江湖的浪子,有那么多钱替我赎身吗?除非去抢去偷——你倒不是没这个本事,可是,会为我去偷去抢吗?”。
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一直平静地生活,心如止水,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
“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嘻嘻……听下来,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你什么事嘛。人家的情人,人家的老婆,人家的孩子……从头到尾,你算什么呀!”问完了所有问题后,薛紫夜已然醉了,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霍展白,你是一个……大傻瓜……大傻瓜!”
雪怀……十四岁那年我们在冰河上望着北极星,许下一个愿望,要一起穿越雪原,去极北之地看那梦幻一样的光芒。。
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霍地低头:“薛谷主!”。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我只是,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她用细细的声音道,“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薛谷主!”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停下来看她,“你终于醒了?”。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