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已然是接近于恳求。

    “不错。”薛紫夜冷冷道——这一下，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那么，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那之前，她还有用。”！”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为什么还要来？”瞳松开了紧握的手，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松开了手，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为什么还要来……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

    无边无际的深黑色里，有人在欢笑着奔跑。那是一个红衣的女孩子，一边回头一边奔跑，带着让他魂牵梦萦的笑容：“笨蛋，来抓我啊……抓到了我就嫁给你！”

    重重的帘幕背后，醍醐香萦绕，那个人还在沉沉昏睡。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瞳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

    ““不过，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叹了口气，“那么远的路……希望，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旋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只不过一夜不见，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

    “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却无法动摇他的心。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如今的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执著而不顾一切；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然而，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夏浅羽嗤之以鼻，“我还年轻英俊呢。”。

    “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霍展白，你又输了。”然而，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然后，如一道白虹一样落到霍展白的肩上。……

    八剑中排行第六，汝南徐家的大公子：徐重华！

    薛紫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殊无笑意——如果……如果让他知道，八年前那一张荟萃了天下奇珍异宝的药方，原来只是一个骗局，他又会怎样呢？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暗夜的雪纷乱卷来。他默默闭上了眼睛……。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桥面再度“咔啦啦”坍塌下去一丈！……”

    ““跟我走！”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然而，不等他想好何时再招其前来一起修习合欢秘术，那股热流冲到了丹田却忽然引发了剧痛。鹤发童颜的老人陡然间拄着金杖弯腰咳嗽起来，再也维持不住方才一直假装的表象。！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