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冰上那个紫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声音平静：“过来，我在这里。”。
他是那样贪生怕死，为了获得自由，为了保全自己，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然后，被逼着拿起了剑，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一分也刺不下去。！”
“赤，去吧。”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铮”的一声，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
湖面上冰火相煎，她忍不住微微咳嗽，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雪怀……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因为明日，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将明介带回来——
她是他生命里曾经最深爱的人，然而，在十多年的风霜摧折之后，那一点热情却已然被逐步地消磨，此刻只是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和空茫。。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旋在他说出第三个“滚”字之前，簌簌一声响，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炽热而湿润。那一瞬间，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
““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后，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秋水……秋水，那时候我捉住了你，便以为可以一生一世抓住你，可为何……你又要嫁入徐家呢？那么多年了，你到底是否原谅了我？！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多谢。”妙风欣喜地笑，心里一松，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低低呻吟一声，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血从指间慢慢沁出。！
“你说什么？”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拼命压低了声音，语音却不停颤抖，“你刚才说什么？当年摩迦……摩迦一族的血案，是教王做的？！”。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毫不犹豫地回过手，“嚓嚓”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雪怀……雪怀，你知道吗？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
“青染对我说，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如今应该早已痊愈。”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和他并肩疾驰，低声道，“她一直装作痴呆，大约只是想留住你——你不要怪她。”。
““竟敢这样对我说话！”金杖接二连三地落下来，狂怒，几乎要将他立毙杖下，“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你却是这样要挟我？你们这群狼崽子！”！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放了明介！”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厉声大喝，“马上放了他！”。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廖青染笑了起来：“当然，只一次——我可不想让她有‘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的偷懒借口。”她拿起那支簪子，苦笑：“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再无难题——不料，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好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毒已然拔去，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不出三天，也就该完全复明了。”
“是武林中人吧。”年轻一些的壮丁凝望着一行七人的背影，有些神往，“都带着剑哪！”。
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声音清浅而空洞。。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冒犯了。”妙风微微一躬身，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
““……那就好。”。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好了。”她抬起头，看着他，“现在没事了，明介。”！
不过，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毕竟那一夜，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