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没有杀。”瞳冷冷道。
“呸。”瞳咬牙冷笑,一口啐向他,“杀了我!”。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他急速地翻着房间内的一切,一寸地方都不放过,然而根本一无所获。可恶……那个女人,究竟把龙血珠放到哪里去了?难道收在另外的秘密之所了吗?!”
“谷主……谷主!”远处的侍女们惊呼着奔了过来。。
那种淡淡的蓝色,如果不是比照着周围的白雪,根本看不出来。!
教王脸色铁青,霍然转头,眼神已然疯狂,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别动他!”然而耳边风声一动,那个懒洋洋的谷主已然掠到了身侧,一把推开使女,眼神冷肃,闪电般地弯腰将手指搭在对方颈部。。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最后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反复地说着“对不起”。!
瞳?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默然握紧了灯,转过身去。。
旋“雅弥。”薛紫夜不知所以,茫然道,“他的本名——你不知道吗?”。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不好!快抓住她!”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惊呼,“她服毒了!快抓住她!”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你会后悔的。”他说,“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妙水在玉座下远处冷冷观望,看着她拈起金针,扎入教王背部穴道,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终于是,要来临了!!
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
“奇怪,去了哪里呢?。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她怔了半晌,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快,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一定要稳,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仿佛火的海洋。无数风幔飘转,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仿佛有些百无聊赖,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走吧。”她咳嗽得越发剧烈了,感觉冰冷的空气要把肺腑冻结,“快回去。”。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卸去了心头的重担,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
——这里,就是这里。!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后,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
然而……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他……是在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