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现身,更没有参与,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
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谷里一切依旧,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
那一瞬间,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抱着自己的双肩,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原来,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不成功,便成仁。!
“有!有回天令!”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有好多!”
——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
“请教王宽恕……”他最终喃喃低语,手下意识地松开。一松开,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剧烈咳嗽,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内脏已然受到重伤。。
“如果我拒绝呢?”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
“她越笑越畅快:“是我啊!”!
“为什么还要来?”瞳松开了紧握的手,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松开了手,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为什么还要来……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
旋如今事情已经完毕,该走的,也终究要走了吧。。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
“难得你又活着回来,晚上好好聚一聚吧!”他捶了霍展白一拳,“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谢谢你。”他说,低头望着她笑了笑,“等沫儿好了,我请你来临安玩,也让他认识一下救命恩人。”。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为什么不杀我?”许久,他开口问。!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一分也刺不下去。。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缓缓合起眼睛,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是的,多年前,他就见到过她!。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风。”教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沉开口。
——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
金针一取出,无数凌乱的片断,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将他瞬间包围。。
“那个女人在冷笑,眼里含着可怕的狠毒,一字字说给被钉在玉座上的老人:“二十一年前,我父王败给了回鹘国,楼兰一族不得不弃城流亡——而你收了回鹘王的钱,派出杀手冒充马贼,沿路对我们一族赶尽杀绝!。
“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她的手衰弱无力,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打开了那个羊脂玉瓶子,将里面剩下的五颗朱果玉露丹全部倒出——想也不想,她把所有的药丸都喂到了妙风口中,然后将那颗解寒毒的炽天也喂了进去。。
“我先走一步,”他对夏浅羽道,“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再来找你们喝酒。”!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