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

    “秋水……秋水……”他急切地想说什么，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他低头坐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望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所有的剑，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一阵淡蓝色的风掠过，雪中有什么瞬间张开了，瞳最后的一击，就撞到了一张柔软无比的网里——妙水盈盈立在当地，张开了她的天罗伞护住了教王。水一样柔韧的伞面承接住了强弩之末的一击，哧啦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隙。。

    旋“瞳公子？”教徒低着头，有些迟疑地喃喃，“他……”。

    ““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关上！”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厉声道。！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妙风站桥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默然。！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她忽然间有些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感觉两侧太阳穴在突突跳动——。

    夏之园里一片宁静，绿荫深深，无数夜光蝶在起舞。。

    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却无法动弹。！

    “呵……”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她微笑，伸出满是血的手来，断断续续道，“薛谷主……你、你……已经穿过了石阵……也就是说，答应出诊了？”。

    “那个女人，果然是处心积虑要对付他！。

    瞳的瞳孔忽然收缩。。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你该走了。”薛紫夜看到他从内心发出的笑意，忽然感觉有些寥落，“绿儿，马呢？”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他瑟缩着，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啜泣了片刻，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妙水施施然点头：“大光明宫做这种事，向来不算少。”。

    他盯着飞翩，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忽然全身一震。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已然一动不动。他大惊，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终于强自忍住——此时如果弯腰，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却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剧烈发抖。……”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