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国手薛家,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杏林名门,居于帝都,向来为皇室的御用医生,族里的当家人世代官居太医院首席。然而和鼎剑阁中的墨家不同,薛家自视甚高,一贯很少和江湖人士来往,唯一的先例,只听说百年前薛家一名女子曾替听雪楼主诊过病。
“我想救你啊……”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如此的悲哀而无奈,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她对他伸出了手,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忍不住失声大笑,“愚蠢!教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就放了瞳?”。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看这些剑伤,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怒斥:“跟你说过,要做掉那个女人!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留到现在,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她戳得很用力,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霍展白,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
““为什么……”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喃喃着,“瞳,我们说好了……说好了……”!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旋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
五十招过后,显然是急于脱身,妙风出招太快,连接之间略有破绽——墨魂剑就如一缕黑色的风,从妙风的剑光里急速透了过来!!
“等我回来,再和你划拳比酒!”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啊——”教王全身一震,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
而可怕的是,中这种毒的人,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
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你们两个,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他站住了脚,回头看她。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黑暗而冰冷的牢狱,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嘎——”忽然间,雪里传来一声厉叫,划破冷风。。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一定赢你。……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然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女子脸色一变,刀锋回转,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放开八弟,”终于,霍展白开口了,“你走。”。
“薛紫夜在夜中坐起,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离开药师谷十日,进入克孜勒荒原。。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