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明介,我不会让你死。”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微笑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我不会让你像雪怀、像全村人一样,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瞳猛地抬头,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瞳是极其危险的人,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
霍展白垂头沉默。。
冰层在一瞬间裂开,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
“那个,”她抓了一粒果脯扔到嘴里,“身体吃不消。”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彼此擦肩亦不相识;而多年后,九死一生,再相逢,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
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旋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帘子一卷起,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
“不好意思。”他尴尬地一笑,收剑入鞘,“我太紧张了。”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还看!”一个香炉呼啸着飞过来,在他脚下迸裂,吓得他一跳三尺,“给我滚回冬之馆养伤!我晚上会过来查岗!”。
“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
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霍然站起,一起弯腰行礼,露出敬畏的神色,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
“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风,在贵客面前动手,太冒昧了。”仿佛明白了什么,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训斥最信任的下属——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
“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他将枕头送回来,微微躬身。。
““薛谷主。”轿帘被从外挑起,妙风在轿前躬身,面容沉静。。
寒风呼啸着卷来,官道上空无一人,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轻轻吐了一口气。……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刺痛只是一瞬,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
“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
“瞳哼了一声:“会让他慢慢还的。”。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是幻觉?。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