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一分也刺不下去。

    ——然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她……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那时候的你，还真是愚蠢啊……！”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血凝结住了，露出的肌肤已然冻成了青紫色。！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你干什么？”霜红怒斥，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病人。。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霍展白脸色凝重，无声无息地急掠而来，一剑逼开了对方——果然，一过来就看到这个家伙用剑抵着霜红的咽喉！薛紫夜呢？是不是也被这条救回来的毒蛇给咬了？！

    他一惊，立刻翻身坐起——居然睡了那么久！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

    旋他忽然大笑起来：原来，自己的一生，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然而，拼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她在黑暗中拿起了一个白玉面具，放到了自己脸上——那是她派人搜索了谷外冷杉林后带回来的东西。那边的林里，大雪掩埋着十二具尸体。通过霍展白的描述，她知道这是昆仑大光明宫座下的十二银翼杀手。！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传说中，二十年前药师谷的唐临夏谷主、她师傅廖青染的授业恩师，就是吐血死在这个藏书阁里的，年仅三十一岁——一直到死，手里还握着一本《药性赋》，还在苦苦思索七星海棠之毒的解法。。

    瞳猛地抬头，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那……廖前辈可有把握？”他讷讷问。。

    连着六七剑没有碰到对方的衣角，绿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提剑喘息：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受过重伤？怎么一醒来动作就那么敏捷？。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却不料，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难道，薛紫夜的师傅，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竟是隐居此处？

    “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薛紫夜抬起头，对他道，“快马加鞭南下，还赶得及一月之期。”。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我出手，总比你出手有把握得多。”薛紫夜冷冷道，伸着手，“我一定要给明介、给摩迦一族报仇！给我钥匙——我会配合你。”……”

    “只是睡了一觉，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

    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可剑由心生、吞吐纵横，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转眼过了百招，他觑了一个空当，右手电光一样点出，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