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薛谷主!”他霍然一震,手掌一按地面,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落到了大殿的死角,反手将她护住。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发出了恐惧的惊呼:“小心!小心啊——”。
““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有些惧怕,低头道,“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
“为什么?”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低低发问,“为什么?”。
“不杀掉,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妙风放下她,淡然开口,眼里没有丝毫喜怒,更无愧疚,“而且,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并没有答应不杀——”!
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我想救你啊……”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如此的悲哀而无奈,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她对他伸出了手,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
旋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太晚了啊……你抓不住我了……”昏迷前,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我让你来抓我……可是你没有!你来晚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却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剧烈发抖。!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她指尖微微一动,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啊。”看到她遇险,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不能动弹丝毫。……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瞳抬头看着霍展白,唇角露出冷笑,“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趁着教中大乱,五明子全灭,我又中毒下狱,此次便是手到擒来?”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浑若无事。。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明介,明介,你真的全都忘了吗?!
““从今天开始,徐沫的病,转由我负责。”……”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那个时候,我的名字叫雅弥……”。
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勒入他的肌肤,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