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触电般地一颤,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是幻觉吗?那样熟悉的声音……是……
瞬间,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上了高空!
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然而,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在身体麻痹解除、双目复明的时候,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夏浅羽……”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不由咬牙切齿喃喃。!”
妙风微微笑了笑,摇头:“修罗场里,没有朋友。”。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被人所乘,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不求己生,只求能毙敌于同时!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在黑暗里坐下,和黑暗融为一体。。
“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低下头去。!
“你……怎么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伤口恶化了?”。
旋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明介,好一些了吗?”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
冰层在一瞬间裂开,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
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从未示人,却也从未遗落。
“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将药囊抓起,狠狠击向了教王,厉叱:“恶贼!这一击,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
““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雅弥!”薛紫夜心胆欲碎,失声惊呼,“雅弥!”。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再开始上药——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
“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望着房内。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玉树剑法”媲美。!
片刻后,另外一曲又响起。。
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教王,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啊!你、你是那个——”教王看着这个女人,渐渐恍然,“善蜜公主?”……
“现在,结束了。”他收起手,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发出绝望的嘶喊。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开口:“渡穴开始,请放松全身经脉,务必停止内息。”。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风,在贵客面前动手,太冒昧了。”仿佛明白了什么,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训斥最信任的下属——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
““是。”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有劳廖前辈了。”……”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嚓的一声,玉座被贯穿了!。
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