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天下谁都知道你重情重义——可这次围剿魔宫,是事关武林气脉的大事!别的不说,那个瞳,只怕除了你,谁也没把握对付得了。”夏浅羽难得谦虚了一次,直直望着他,忽地冷笑,“你若不去,那也罢——最多我和老五他们把命送在魔宫就是了。反正为了这件事早已有无数人送命,如今也不多这几个。”
风大,雪大。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
“不过,还是得赶快。”妙火收起了蛇,眼神严肃,“事情不大对。”。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
“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那个人还处于噩梦的余波里,来不及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抓住了可以抓住的东西——他抓得如此用力,仿佛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她终究没有发作,只是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定,仿佛那个漫长的噩梦终于过去。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真是大好天气啊!”。
旋呼啸的狂风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
““瞳公子,”门外有人低声禀告,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八骏已下山。”!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居然真的给他找齐了!!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嘴角紧抿,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再无一丝犹豫。是的,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事到如今,若要成大事,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是留不得了!。
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封喉?!
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薛紫夜忽地惊住,仰起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艰难地开口:“难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
“他开始喃喃念一个陌生的名字——那是他唯一可以指望的拯救。。
“哟,还能动啊?”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看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飘着雪的村庄,漆黑的房子,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到底……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才产生了这些幻觉?!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八年前,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曾经承受了那么多——。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群獒争食,有刺骨的咀嚼声。
我已经竭尽了全力……霍展白,你可别怪我才好。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瞳有些怔住了,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
““教王……”有些犹豫的,她开口欲言。。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