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
那一瞬间,霍展白想起了听过的江湖上种种秘术的传说,心里蓦然一冷——。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十万救一人,”妙风微笑躬身,“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愿以十倍价格求诊。”
一定赢你。。
——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梅花如雪而落,梅树下,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旋她笑了笑,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不等穿过那片雪原,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
““摩迦村寨?瞳的故乡吗?”教王沉吟着,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冷笑起来,“果然……又是一条漏网之鱼。斩草不除根啊……”!
“是。”妙风一步上前,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竟是以身相试——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心中如沸,却无可倾吐。霍展白疯狂地出剑,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墨魂剑下碎玉如雪,散落一地。然而,十几招过,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
“她这样的人,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不……不,她做不到!。
瞳低低笑了起来:“那是龙血珠的药力。”!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那些……那些都是什么?黑暗的房间……被铁链锁着的双手……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静静凝视着他。血和火燃烧的夜里,两个人的背影,瞬间消失在冰面上。。
“那是七星海棠,天下至毒!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把龙血珠拿出来。”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小橙走过去,咬着牙开口,“否则她——”。
“鼎剑阁的八剑里,以“玉树公子”卫风行和“白羽剑”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一路拔剑的同时,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
那样寂寞的山谷……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
“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风也是那样的和煦,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不好!。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