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说，瞳有什么计划？”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不……不，她做不到！！”

    “是、是瞳公子！”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脱口惊呼，“是瞳公子！”。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如果我拒绝呢？”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

    七星海棠？妙风微微一惊，然而时间紧迫，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重新打包，交给门外的属下，吩咐他们保管。

    然而下一刻，她却沉默下来，俯身轻轻抚摩着他风霜侵蚀的脸颊，凝视着他疲倦不堪的眼睛，叹息：“不过……白，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不然的话，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

    旋绿儿噤若寒蝉，连忙收拾了药箱一溜烟躲了出去。。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那么，开始吧。”！

    “追电？！”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他眼睛慢慢凝聚。。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黑暗的最深处，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闭目不语。！

    瞳的眼神渐渐凝聚：“妙水靠不住——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

    ““……那就好。”。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瞳默然一翻手，将那枚珠子收起：“事情完毕，可以走了。”！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是幻觉？。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要救他？……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再摧毁人身体的毒——而且，至今完全没有解药！

    “瞳怎么了？”再也忍不住，薛紫夜抢身而出，追问。。

    蓝色的……蓝色的头发？！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这个人，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王姐……王姐要杀我！。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两人就这样躺在梅树下的两架胡榻上，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嗜酒，她也是，而药师谷里自酿的“笑红尘”又是外头少有的佳品，所以八年来，每一次他伤势好转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求，于是作为主人的她也会欣然捧出佳酿相陪。……”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她捂住了脸：“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可是、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对不起……对不起！”！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