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呵……”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点头,“病发后,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可惜均不得法,反而越来越糟。”。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我家也在临安,可以让秋夫人去府上小住,”夏浅羽展眉道,“这样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美丽的女子从灵堂后走出来,穿着一身白衣,嘴角沁出了血丝,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过来,缓缓对他伸出双手——十指上,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他望着那张少年时就魂牵梦萦的脸,发现大半年没见,她居然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
“天没亮就走了,”雅弥只是微笑,“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给彼此带来麻烦。”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不!作为前任药师谷主,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
他循着血迹追出,一剑又刺入雪下——这一次,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他登时惊觉,瞬间转身,身剑合一扑向马上!。
旋“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
“……那就好。”!
霍展白剧烈地喘息,手里握着被褥,忽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你太天真了……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瞳极力控制着自己,低声道,“跟他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不要再管我了,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妙水答应过我,会带你平安离开。”。
整个天和地中,只有风雪呼啸。。
“是,小姐!”绿儿欢喜地答应着,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他盯着咫尺上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勃然大怒。。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反正,”他下了结论,将金针扔回盘子里,“除非你离开这里,否则别想解开血封!”。
“是。”霜红知道谷主的脾气,连忙一扯绿儿,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双双退了出去。侍女们退去后,薛紫夜站起身来,“刷”的一声拉下了四周的垂幔。。
“瞳一惊后掠,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您应该学学青染谷主。”老侍女最后说了一句,掩上了门,“她如今很幸福。”。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在嫁入徐家的时候,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是,瞳公子。”她听到有人回答,声音带着轻笑,“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
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瞬地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什么?她、她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出去。”她低声说,斩钉截铁。!
她匍匐在冰面上,静静凝望着,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雪怀,我知道,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我就明白了。但是,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我却不能放手不管。我要离开这里,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或许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