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起了火折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已得手。”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妙火，你来晚了。”！”

    门关上了，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茫然——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故有此一劝。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

    难道……是他？！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让不让？”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不要逼我！”。

    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忽地一笑：“可是，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十二年后，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荒凉沙滩上，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滚！”他咬着牙，只是吐出一个字。。

    旋“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啊——”在飞速下坠的瞬间，薛紫夜脱口惊呼，忽然身子却是一轻！！

    她微微叹了口气，盘膝坐下，开始了真正的治疗。！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嘎——嘎。”雪鹞在风雪中盘旋，望望远处已然露出一角的山谷，叫了几声，又俯视再度倒下的主人，焦急不已，振翅落到了他背上。！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

    “霍展白在帘外站住，心下却有些忐忑，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不由侧耳凝神细听。。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八年来，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姐姐死了……教王死了……五明子也死了……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终于都死了。这个大光明宫，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可在这个时候，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这个……在下并不清楚。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

    “话音未落，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是在那里？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走过去敲了敲门。。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有五成。”廖青染点头。！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