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惊,立刻翻身坐起——居然睡了那么久!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
“你……”哑穴没有被封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惨白。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查看了气色,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断肠散。”!”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有谁在叫他……黑暗的尽头,有谁在叫他,宁静而温柔。。
“怎么?”瞳抬眼,眼神凌厉。。
““很可怕吧?”教王背对着她,低低笑了一声,“知道吗?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旋“你不会忽然又走掉吧?”薛紫夜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同伴在一觉醒来后就会消失。。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那么,开始吧。”!
“那年,十岁的太子死了。替他看病的祖父被当场廷杖至死,抄家灭门。男丁斩首,女眷流放三千里与披甲人为奴。”薛紫夜喃喃道,眼神仿佛看到了极远的地方,“真可笑啊……宫廷阴谋,却对外号称太医用药有误。伴君如伴虎,百年荣宠,一朝断送。”
“一只白鸟飞过了紫禁城上空,在风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脚上系着一方紫色的手帕。!
“好。”她干脆地答应,“如果我有事求你,一定会告诉你,不会客气。”。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
妙空侧过头,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
望着阖上的门,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
“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
“明介,你身上的穴道,在十二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薛紫夜离开了他的身侧,轻轻嘱咐,“我现在替你解开锁链,你等双眼能看见东西时就自行离开——只要恢复武功,天下便没什么可以再困住你了。可是,你听我的话,不要再乱杀人了。”。
“他忽然间大叫起来,用手捂住了眼睛:“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放我出去!”!
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如今五明子几乎全灭,也只能托付妙空来收拾局面了。然而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妙空只是袖着手,面具下覆盖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是吗?那么,妙风使,你要去哪里?”
“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妙空使!”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掩住了嘴。。
“……葛生蒙棘,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有医生吗?”他喘息着停下来,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这里有医生吗?”!
““咕?”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叼了过去。……”
““好!”徐重华大笑起来,“联手灭掉七剑,从此中原西域,便是你我之天下!”。
而这次只是一照面,她居然就看出了自己的异样——自己沐春风之术已失的事,看来是难以隐瞒了。。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