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
寒风呼啸着卷来,官道上空无一人,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轻轻吐了一口气。
“现在,结束了。”他收起手,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发出绝望的嘶喊。。
漫天纷飞的大雪里,一个白衣人踉跄奔来,一头奇异的蓝发在风中飞扬,衣衫上溅满了血,怀里抱着一个人。他奔得非常快,在小吏睡意惊醒的瞬间早已沿着驿路奔入了城中,消失在杨柳林中。。
“有些不安: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却不肯说出来。!”
“别动。”头也不回,她低叱,“腹上的伤口太深,还不能下床。”。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瞳抬头看着霍展白,唇角露出冷笑,“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趁着教中大乱,五明子全灭,我又中毒下狱,此次便是手到擒来?”!
“雅、雅弥?!”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妙风——难道你竟是……是……”
这个女人作为“药鼎”和教王双修合欢之术多年,如今仿佛由内而外都透出柔糜的甜香来。然而这种魅惑的气息里,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揣测的神秘,令人心惊。他们两个各自身居五明子之列,但平日却没有什么交情,奇怪的是,自己每一次看到她,总是有隐隐的不自在感觉,不知由何而起。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长长叹了口气,他转身望着窗内,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萦绕的醍醐香中,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
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和煦,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听得声音,霍然睁开了眼睛——。
旋“……”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谁?”霍展白眉梢一挑,墨魂剑跃出了剑鞘。!
话音未落,绿儿得了指令,动如脱兔,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抢身来到妙风身侧,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然而终归晚了一步,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血汹涌而出。
““铮”的一声,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怎么?看到老相好出嫁,舍不得了?”耳边忽然有人调侃,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天……是见鬼了吗?”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提灯照了照地面。。
看来……目下事情的进展速度已然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希望中原鼎剑阁那边的人,动作也要快一些才好——否则,等教王重新稳住了局面,事情可就棘手多了。。
““那么,”妙水斜睨着她,唇角勾起,“薛谷主,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
——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是她?……
“妙水使?”薛紫夜一惊,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薛谷主,请上轿。”。
“谷主!谷主!”绿儿跑得快要断气,撑着膝盖喘息,结结巴巴说,“大、大事不好了……谷口、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说要见您……”。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这是摄魂。”那个杀手回手按住伤口,靠着冷杉挣扎坐起,“鼎剑阁的七公子,你应该听说过吧?”。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那样的重击,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
““扔掉墨魂剑!”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眼里露出杀气,“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信不信我杀了卫五?”。
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
他这一走,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