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自从她出师以来，就很少再回到这个作为藏书阁的春之庭了。

    妙风无言，微微低头。。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

    手拍落的瞬间，“咔啦啦”一声响，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快走！”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拔出了雪地里的剑，霍然抬首，一击斩破虚空！。

    旋――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想要死？没那么容易，”妙水微微冷笑，抚摩着他因为剧毒的侵蚀而不断抽搐的肩背，“如今才第一日呢。教王说了，在七星海棠的毒慢慢发作之前，你得做一只永远不能抬头的狗，一直到死为止。”！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妙风。

    “咆哮声从乐园深处传来，一群凶悍的獒犬直扑了出来，咬向瞳的咽喉！！

    “小怪物，吃饭！”外头那个人哑着嗓子喝了一声，十二分的嫌恶。。

    “——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明介，你身上的穴道，在十二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薛紫夜离开了他的身侧，轻轻嘱咐，“我现在替你解开锁链，你等双眼能看见东西时就自行离开——只要恢复武功，天下便没什么可以再困住你了。可是，你听我的话，不要再乱杀人了。”。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薛紫夜一怔：“命你前来？”。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瞳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她。。

    在她将他推离之前，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八年来，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

    是幻觉？

    廖青染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

    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于是，她跑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再也抓不到那个精灵似的女孩儿了。……”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