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流露出诧异之色:“公子找谁?我家相公出去了。”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那样的一生,倒也是简单。!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瞳有些迟疑地望着她,并没有立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只是握紧了那颗珠子,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表情——。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逐渐隐没。!
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活不过一个月,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最多等杀了教王,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
旋一夜的急奔后,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他知道,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千叠!”双眸睁开的刹那,凌厉的紫色光芒迸射而出。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在雪原上勒马四顾,心渐渐空明冷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
他忽然大笑起来:原来,自己的一生,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然而,拼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原来,怎样精明强悍的女人一遇到这种事,也会蒙住了眼睛。。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她忽然间有些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感觉两侧太阳穴在突突跳动——
霍展白握着他的手,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一时间悲欣交集。。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一分也刺不下去。。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不……不,她做不到!……”
“他还来不及验证自己的任督二脉之间是否有异,耳边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破空声!。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双目紧闭,脸颊毫无血色,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