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谷主,他快死了!”绿儿惊叫了一声,望着他后背那个对穿的洞。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那就好。”!”
“与其有空追我,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忽地一笑:“可是,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嘘。”妙水却竖起手指,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我可是偷偷过来的。”
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
她在黑夜里拥抱着瞳,仿佛拥抱着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少年,感觉他的肩背控制不住地颤抖。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崩溃。。
““生死有命。”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秀丽的眉梢扬起,“医者不自医,自古有之——妙风使,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起轿!”!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旋“嗯。”瞳的眼里浮出隐约的紫色,顿了顿,才道,“祁连又发现了一颗龙血珠,教王命我前来夺回。”。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你总是来晚。”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哈……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还是——来看我怎么死的?”!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沉默地忍受。!
秋之苑里,房内家具七倒八歪,到处是凌乱的打斗痕迹。。
“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鸡犬相闻,耕作繁忙,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里面却是风和日丽。。
“——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
夏之园里一片宁静,绿荫深深,无数夜光蝶在起舞。!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
沉默许久,妙风忽地单膝跪倒:“求教王宽恕!”。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她越笑越畅快:“是我啊!”
黑暗的最深处,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闭目不语。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这样的话,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雅弥依然只是笑,声音却一转,淡然道,“瞳,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从此后,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
“薛紫夜锁好牢门,开口:“现在,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有姑且答应了。。
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地飘落,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道,“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
“霍展白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说实话:“不大好,越发怕冷了。”。
“在嫁入徐家的时候,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更没看清楚剑,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剑落处,地上的雪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