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奇怪,去了哪里呢?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薛紫夜放下手来,吐出一口气:“好……紫夜将用‘药师秘藏’上的金针渡穴之法,替教王打通全身经脉——但也希望教王言而有信,放明介下山。”!
“什么钥匙?”妙水一惊,按住了咆哮的獒犬。
“是。”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有劳廖前辈了。”
意识开始涣散,身体逐渐不听大脑的指挥,她不知道自己被瞳术控制后会怎样——然而,就在那个瞬间,掐着她喉咙的手松开了。仿佛是精力耗尽,那双琉璃色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摄人心魄的光芒,黯淡无光。。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旋“金针?”霍展白一惊,“他……被金针封过脑?”。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薛谷主,”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终于盈盈开口,“想看手相吗?”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怎么?”瞳抬眼,眼神凌厉。。
““来!”。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多么可笑。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是以黄粱一梦,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
妙风松了一口气,瞬地收手,翻身掠回马背。。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瞳的眼里精光四射,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声音低沉,“只要他没回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按计划,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这不是教王!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竟不是教王本人!。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当时参与屠杀的,还有妙风使。”妙水冷笑,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一夜之间,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呵呵。”。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忽然一笑:“廖谷主,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
薛紫夜起来的时候,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她有些发怔,仿佛尚未睡醒,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该起身了。该起身了。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冷醒而严厉。
“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
——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瞳执掌修罗场多年,培养了一批心腹,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
“他一看到她就没了脾气。。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
“你……”睡眼惺忪的人一时间还没回忆起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如此暴跳,只是下意识地躲避着如雨般飞来的杯盏,在一只酒杯砸中额头之时,他终于回忆起来了,大叫:“不许乱打!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不关我事……对,是你占了我便宜!”!
“星圣女娑罗在狂奔,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
“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容色秀丽,气质高华,身边带了两位侍女,一行人满面风尘,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
——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