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为什么还要来！”他失去控制地大喊，死死按着她的手，“你的明介早就死了！”。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那是南疆密林里才有的景象，却在这雪谷深处出现。！”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妙风一惊，闪电般回过头去，然后同样失声惊呼。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柳非非柳姑娘。”他倦极，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旋“嗯。”霜红叹了口气，“手法诡异得很，谷主拔了两枚，再也不敢拔第三枚。”。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那一瞬间，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呵，谢谢。”她笑了起来，将头发用一支金簪松松挽了个髻，“是啊，一个青楼女子，最好的结局也无过于此了……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和别的姐妹不一样，说不定可以得个好一些的收梢。可是就算你觉得自己再与众不同，又能怎样呢？人强不过命。”！

    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杀气减弱：药师谷……药师谷。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只是一念及，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妙风默然低下了头，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

    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

    他抱着头，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急促地呼吸。！

    然而同一时间，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

    “甚至，在最后他假装陷入沉睡，并时不时冒出一句梦呓来试探时，她俯身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无声地坠落在他脸上……。

    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声音清浅而空洞。。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震得他站立不稳，抱着她扑倒在雪中。同一瞬间，飞翩发出一声惨呼，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

    “霍展白！你占我便宜！”。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给我先关回去，三天后开全族大会！”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她微微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无所顾忌地哭，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希望，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等良人的归来；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

    “她握着银针，俯视着那张苦痛中沉睡的脸，眼里忽然间露出了雪亮的光。……”

    ““哈……有趣的小妞儿。”黑衣马贼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抓住她！”。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上面还凝结着血迹。！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