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动不了了吧?”看着玉座上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形,瞳露出嘲讽,“除了瞳术,身体内。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明介,坐下来,”薛紫夜的声音平静,轻轻按着他的肩膀,“我替你看伤。”
“……”薛紫夜急促地呼吸,脸色苍白,却始终不吐一字。
哈。”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于是,他再也不能离开。!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旋“今日有客了吗?”他顿住了脚。。
“不是——不是!这、这个声音是……!
薛紫夜点了点头,将随身药囊打开,摊开一列的药盒——里面红白交错,异香扑鼻。她选定了其中两种:“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教王可先服下,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这一盒安息香,是凝神镇痛之药,请用香炉点起。”!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深可见骨,血染红了一头长发。!
“来!”。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是要挟,还是交换?。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啊?”绿儿惊讶地张大了嘴。……
“快走!”妙水俯下身,一把将妙风扶起,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
““咔嚓”一声轻响,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
“她缓缓醒转,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我家也在临安,可以让秋夫人去府上小住,”夏浅羽展眉道,“这样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