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
是的,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
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我的天啊,怎么回事?”绿儿看到小姐身边的正是那个自己最讨厌的家伙,眼珠子几!”
“忍一下。”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忽然间手腕一翻,指间雪亮的光一闪,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
她握着银针,俯视着那张苦痛中沉睡的脸,眼里忽然间露出了雪亮的光。!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在下听闻薛谷主性格清幽,必以此为凭方可入谷看诊,”他一直面带微笑,言辞也十分有礼,“是故在下一路尾随霜红姑娘,将这些回天令都收了来。”
那样寂寞的山谷……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和她不相干。!
“呵……”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她微笑,伸出满是血的手来,断断续续道,“薛谷主……你、你……已经穿过了石阵……也就是说,答应出诊了?”。
旋“雅弥!”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唤着他的名字,“雅弥!”。
“这个惫懒的公子哥儿,原来真的是有如此本事。!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让所有人揣测不已。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她的心猛地一跳,却是一阵惊喜——莫非,是他回来了?。
妙风微笑:“教王于我,恩同再造。”。
她还在微弱地呼吸,神志清醒无比,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他被这一笑惊住:方才……方才她的奄奄一息,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她竟救了他!!
“今晚,恐怕不能留你过夜。”她拿了玉梳,缓缓梳着头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道,“前两天,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如今,算是要从良的人了。”。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唉……是我这个师傅不好,”廖青染低下头去,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紫夜才十八岁,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但我也答应了紫夜,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难怪多年来,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哈……有趣的小妞儿。”黑衣马贼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抓住她!”……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
地上的雪被剑气激得纷纷扬起,挡住了两人的视线。那样相击的力道,让瞳已然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他眼里盛放的妖异光芒瞬间收敛,向后飞出去三丈多远,破碎的胸口里一股血砰然涌出,在雪地里绽放了大朵的红花,身子随即不动。。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她怔了怔,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是怕光吗?。
“好!”同伴们齐声响应。!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岂不是害了人家?。
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薛紫夜忽地惊住,仰起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艰难地开口:“难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手拍落的瞬间,“咔啦啦”一声响,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