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我也将给你一切。”。
霍展白翻身上马,将锦囊放回怀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放眼望去,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风从未如此之和煦,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归心似箭——当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哧”,轻轻一声响,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将他在一瞬间定住。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反手一弹,牢牢钉在了横梁上。!”
“呵……”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点头,“病发后,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可惜均不得法,反而越来越糟。”。
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喜怒,只是带着某种冷酷和提防,以及无所谓。!
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
谷主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这里来了……她天赋出众,勤奋好学,又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十四岁师从前代药师廖青染后,更是进步一日千里,短短四年即告出师,十八岁开始正式接掌了药师谷。其天赋之高,实为历代药师之首。。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她只是给了一个机会让他去尽力,免得心怀内疚。。
旋鼎剑阁的八剑里,以“玉树公子”卫风行和“白羽剑”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一路拔剑的同时,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
“他忽然抬起手,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
霍展白忽然惊住,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
“不过,教王无恙。”教徒低着头,补充了一句。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深夜的夏之园里,不见雪花,却有无数的流光在林间飞舞,宛如梦幻——那是夜光蝶从水边惊起,在园里曼妙起舞,展示短暂生命里最美的一刻。。
““霍展白!你占我便宜!”。
不错,沫儿的病已然不能耽误,无论如何要在期限内赶回去!而这边,龙血珠既然已入了药炉,魔教自然也没了目标,瞳此刻还被封着气海,应该不会再出大岔子。。
一道雷霆落到了剑网里,在瞬间就交换了十几招,长剑相击。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叮叮”之声。妙风辗转于剑光里,以一人之力对抗中原七位剑术精英,却没有丝毫畏惧。他的剑只是普通的青钢剑,但剑上注满了纯厚和煦的内力,凌厉得足以和任何名剑对抗。!
是要挟,还是交换?。
“他默然望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是武林中人吧。”年轻一些的壮丁凝望着一行七人的背影,有些神往,“都带着剑哪!”。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做‘瞳’。”!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等回来再和你比酒!”。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
然而叫了半天,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吵啊?咦?”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啪嗒!”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断为两截。。
“他倒吸了一口气,脱口道:“这——”。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血流满了剑锋,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有些还在微微抽搐。……”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哎呀!”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齐齐退开了一步。。
鼎剑阁成立之初,便设有四大名剑,作为护法之职。后增为八名,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比霍展白年长一岁,在八剑里排行第四。虽然出身名门,生性却放荡不羁,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至今未娶。!
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从未示人,却也从未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