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剧烈地颤抖着，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明介……你、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那个教王——”

    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漏跳了几拍，然后立刻心虚地低下头，想知道那个习惯耍弄他的女人是否在装睡——然而她睡得那样安静，脸上还带着未退的酒晕。！”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呈上。。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是否要她跟了去？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有五成。”廖青染点头。。

    “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瞳的眼睛转为紫色，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否则，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这个消息一泄露，妙火，我们就彻底暴露了。”。

    “他转身，伸掌，轻击身后的冷杉。！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旋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哈哈哈哈……”血腥味的刺激，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霍七，当年你废我一臂，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

    风更急，雪更大。

    “住手！住手！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

    他在黑暗中冷笑着，手指慢慢握紧，准备找机会发出瞬间一击。。

    “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

    他抱着头，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急促地呼吸。。

    ！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他忽然觉得安心——。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妙风站在雪地里，面上的笑意终于开始凝结——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对付，软硬不吃，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他受命前来，原本路上已经考虑过诸多方法，也做了充足准备，却不料一连换了几次方法，都碰了钉子。！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她看着信，忽然顿住了，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

    簪被别在信封上，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上面写着一行字：“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一样的野心勃勃，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然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妙风已去往药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