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他一看到她就没了脾气。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你不要怪紫夜,她已然呕心沥血,”廖青染回头望着他,拿起了那支紫玉簪,叹息,“你知道吗?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
然后,他就看到那双已经“死亡”的淡蓝色眼睛动了起来。!
“呵,”妙水身子一震,仿佛有些惊诧,转瞬笑了起来,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都落到这地步了,还来跟我耍聪明?猜到了我的计划,只会死得更快!”
“哧啦——”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
“呵。”他笑了笑,“被杀?那是最轻的处罚。”。
“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妙风也不隐晦,漠然地回答,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属下必须保证一切。”。
“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
“嘿,大家都出来算了。”雪地下,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
旋瞳?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默然握紧了灯,转过身去。。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薛谷主!”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摇晃着,“醒醒!”
“黑暗而冰冷的牢狱,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然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不要再逞能了。”薛紫夜叹了口气,第一次露出温和的表情,“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想救人,但也得为自己想想。我不可能一直帮到你。”。
“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
瞳心里冰冷,直想大喊出来,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
“在下可立时自尽,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妙风递上短匕,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微微躬身,“但在此之前,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以免耽误教王病情。”。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忽然间,黑暗裂开了,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一切都变成了空白。……
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一直平静地生活,心如止水,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
第二日,云开雪霁,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她点起了火折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毫不犹豫地回过手,“嚓嚓”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
“——不日北归,请温酒相候。白。”……”
“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
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
“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他将枕头送回来,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