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招过后,显然是急于脱身,妙风出招太快,连接之间略有破绽——墨魂剑就如一缕黑色的风,从妙风的剑光里急速透了过来!
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轰然一声,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薛紫夜望着他。!
其出手之快,认穴之准,令人叹为观止。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铜爵的断金斩?!!
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旋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看来,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
“为什么不杀?只是举手之劳。”妙火蹙眉,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迟疑道,“莫非……瞳,你心软了?”!
他赢了。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薛紫夜还活着。。
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微笑。。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一轮交击过后,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
长长叹了口气,他转身望着窗内,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萦绕的醍醐香中,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
他的心口,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
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明介,你从哪里来?。
““……”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霜红呢?”。
“只怕万一。”妙风依旧声色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雪中醒来,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
那种不可遏止的思念再度排山倒海而来,她再也忍不住,提灯往湖上奔去。踩着冰层来到了湖心,将风灯放到一边,颤抖着深深俯下身去,凝视着冰下:那个人还在水里静静地沉睡,宁静而苍白,十几年不变。
这个女人作为“药鼎”和教王双修合欢之术多年,如今仿佛由内而外都透出柔糜的甜香来。然而这种魅惑的气息里,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揣测的神秘,令人心惊。他们两个各自身居五明子之列,但平日却没有什么交情,奇怪的是,自己每一次看到她,总是有隐隐的不自在感觉,不知由何而起。。
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
“这样做的原因,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瞳大笑起来,将沥血剑一扔,坐回到了榻上,“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我只问你,肯不肯定约?”!
““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不妨暂时饶他一命。”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
“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
“好得差不多了,再养几天,可以下床。”搭了搭脉,她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敲着他的胸口,“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动不动还被揍成这样——你真的有自己号称的那么厉害吗?可别吹牛来骗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女人啊。”。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