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儿子?”他看着手里的剑,喃喃——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直到夭折,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薛紫夜沉吟片刻,点头:“也罢。再辅以龟龄集,即可。”。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
那一刻,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身体里被她用碧灵丹暂时压下去的毒性似乎霍然抬头,那种天下无比的剧毒让她浑身颤抖。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瞳和妙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
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
““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薛紫夜收起了药箱,看着他,“你若去得晚了,耽误了沫儿的病,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那么多年,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
沫儿的病是胎里带来的,秋水音怀孕的时候颠沛流离,又受了极大打击,这个早产的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根本不可能撑过十岁。即便是她,穷尽了心力也只能暂时保住那孩子的性命,而无力回天。。
旋第二日,云开雪霁,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
“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心下忧虑,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然而此刻大敌环伺,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怎能稍有大意?!
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无声无息透入土地,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他颓然跪倒在雪中,一拳砸在雪地上,低哑地呼号着,将头埋入雪中——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狂潮一样交替,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是是。”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
“真是活该啊!。
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得不敢呼吸,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
她微微叹了口气,盘膝坐下,开始了真正的治疗。。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
“霍展白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墨魂剑,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弯着身子,双手虚抱在胸前,轻轻地浮在冰冷的水里,静静沉睡。她俯身冰上,对着那个沉睡的人喃喃自语:……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滚!等看清楚了,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他的眼睛,根本是不能看的!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妙水的话,终究也不可相信。”薛紫夜喃喃,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燃,绕着囚笼走了一圈,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等一切都布置好,她才直起了身,另外拿出一颗药,“吃下去。”。
“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如意料之中一样,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到了庭前阶下,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悲哀而平静。。
那一天,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