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薛谷主,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那么,你将如愿。”教王微笑着,眼神转为冷厉,一字一句地开口,“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但是,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才能将他带走。”。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弯着身子,双手虚抱在胸前,轻轻地浮在冰冷的水里,静静沉睡。她俯身冰上,对着那个沉睡的人喃喃自语:!”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瞳抬头看着霍展白,唇角露出冷笑,“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趁着教中大乱,五明子全灭,我又中毒下狱,此次便是手到擒来?”!
那个意为“多杨柳之地”的戈壁绿洲?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
他回忆着那一日雪中的决斗,手里的剑快如追风,一剑接着一剑刺出,似要封住那个假想中对手的每一步进攻:月照澜沧,风回天野,断金切玉……“刷”的一声,在一剑当胸平平刺出后,他停下了手。。
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手下意识握紧了剑,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
“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风,”教王蹙了蹙眉,“太失礼了,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
旋“是啊,”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笑道,“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眼角余光里,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快如闪电转瞬不见。!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霍七,你还真是重情义。”徐重华讽刺地笑,眼神复杂,“对秋水音如此,对兄弟也是如此——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不等对方反驳,他举起了手里的剑,“手里没了剑,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今天,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黑暗的房间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只有死一般的寂寞。!
雪鹞,雪鹞!他在内心呼唤着。都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只是睡了一觉,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
“你们快走,把……把这个带去,”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递到她手里,“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立刻请医生来,他的内脏,可能、可能全部……”。
““你们终于来了。”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虽然戴着面具,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我等了你们八年。”!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她怔了怔,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是怕光吗?。
“不过,虽然又凶又爱钱,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他开始恭维她。……
——沥血剑!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曾经一度,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
“等一等!”妙风回过神来,点足在桥上一掠,飞身落到了大殿外,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直奔玉座而去!。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身子一软,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她抬起头,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忽然一笑:“廖谷主,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
薛紫夜一时语塞。!
霍展白眼神陡然亮了一下,脸色却不变,微笑:“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