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
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却不料,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道,“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和煦,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听得声音,霍然睁开了眼睛——!”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么多年来,你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啊!!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老人一惊,瞬间回过头,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等回来再一起喝!”他挥手,朗声大笑,“一定赢你!”。
旋“哈,”娇媚的女子低下头,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瞳,你还是输了。”。
““——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风从车外吹进来,他微微咳嗽,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
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绝不可再留,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最后,也最隐秘的原因,是因为——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那是鹄,他七年来的看守人。。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薛紫夜一瞬间怔住,手僵硬在帘子上,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为她打着伞,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
“嗯。”薛紫夜挥挥手,赶走了肩上那只鸟,“那准备开始吧。”。
徐重华有些愕然——剑气!虽然手中无剑,可霍展白每一出手,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这个人的剑术,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妙风的血溅在了她的衣襟上,楼兰女人全身发出了难以控制的战栗,望着那个用血肉之躯挡住教王必杀一击的同僚,眼里有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撼——不错,那是雅弥!那真的是雅弥,她唯一的弟弟!也只有唯一的亲人,才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举动,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的性命。……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有些担忧:“她呢?”
“风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廖青染翻身上马,细细叮咛,“此去时间不定,全看徐沫病情如何——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需多加小心——”温柔地叮嘱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如意料之中一样,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他没有再去看——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便会动摇。。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霍展白眼神陡然亮了一下,脸色却不变,微笑:“为什么呢?”。
“可是……钱员外那边……”老鸨有些迟疑。。
怎么……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吗?!
“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