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你有没有良心啊?”她立住了脚,怒骂,“白眼狼!”
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叹息着:“多么可惜啊,瞳。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你却背叛了我——真是奇怪,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
原来,在极痛之后,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啊,我忘了,你还没解开血封!”薛紫夜恍然,急道,“忍一下,我就替你——”。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
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让所有人揣测不已。。
““你究竟是谁?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梦呓般地喃喃,“好像……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旋“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
““雅弥。”薛紫夜不知所以,茫然道,“他的本名——你不知道吗?”!
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于是,他再也不能离开。。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悲哀而平静。。
村庄旁,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冷漠而无声,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那是一个琉璃宝石铸成的世界,超出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想象:黄金八宝树,翡翠碧玉泉,到处流淌着甘美的酒、醇香的奶、芬芳的蜜,林间有永不凋谢的宝石花朵,在泉水树林之间,无数珍奇鸟儿歌唱,见所未见的异兽徜徉。泉边、林间、迷楼里,来往的都是美丽的少女和俊秀的童子,向每一个来客微笑,温柔地满足他们每一个要求。。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
——是妙风?。
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半空中只听“叮当”的一声金铁交击,两个人乍合又分。。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剧烈地颤抖着,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明介……你、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那个教王——”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你叫什么名字?”她继续轻轻问。。
“窗外大雪无声。。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雪怀……是错觉吗?刚才,在那个人的眸子里,我居然……看到了你。!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瞳抬头看着霍展白,唇角露出冷笑,“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趁着教中大乱,五明子全灭,我又中毒下狱,此次便是手到擒来?”。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