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计划成功后，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

    “柳非非柳姑娘。”他倦极，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

    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是的，多年前，他就见到过她！。

    “醒了？”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妙风睁开了眼睛，“休息好了吗？”。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有姑且答应了。！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然而，刚刚转过身，她忽然间就呆住了。。

    一路上，风渐渐温暖起来，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

    “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苍穹灰白，天地无情，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久久不寐。！

    “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薛紫夜哭笑不得，“连手炉都放了五个！蠢丫头，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

    旋“为什么还要来！”他失去控制地大喊，死死按着她的手，“你的明介早就死了！”。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暴躁，走上去伸出手，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

    “薛紫夜诧异地转头看他。！

    是小夜姐姐回来了！在听到牢狱的铁门再度打开的刹那，铁笼里的人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眼神亮如妖鬼，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

    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迎着奔马，只是一掠，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马一声悲嘶，大片的血泼开来，洒落在雪地上，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

    ““好了。”霍展白微笑，吐出一口气。！

    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妙风颔首：“薛谷主尽管开口。”

    “为什么不杀？只是举手之劳。”妙火蹙眉，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迟疑道，“莫非……瞳，你心软了？”。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嗯？”薛紫夜拈着针，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

    鹄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活活把自己扼死！！

    “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短笛：“不，这不是笛子，是筚篥，我们西域人的乐器——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徐重华冷漠地回答，“八年来，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

    “我先走一步，”他对夏浅羽道，“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再来找你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