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顽皮而轻巧,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妙风低头走着,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的,也该结束了。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治好了教王的病,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免得多生枝节。。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瞳淡淡开口,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这一回,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
她颓然坐倒在阁中,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出神。。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怎么会在这里?
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情,“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你们快走,把……把这个带去,”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递到她手里,“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立刻请医生来,他的内脏,可能、可能全部……”!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旋然而她坐在窗下,回忆着梦境,却泛起了某种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霍展白如今是否到了临安,沫儿是否得救,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她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廖青染脸色平静,将那封信放在桌上,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霍七公子,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其实是假的。”!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妙风一惊,闪电般回过头去,然后同样失声惊呼。。
妙水握着沥血剑,双手渐渐发抖。!
“嘎。”听到“笑红尘”三个字,雪鹞跳了一跳,黑豆似的眼睛一转,露出垂涎的神色。。
“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毕竟,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雪域地形复杂,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一切灰飞烟灭。。
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太好了!”。
“已经二十多天了,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八年来,她从未去找过师傅,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能顺利找到。。
“好了。”霍展白微笑,吐出一口气。……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八剑中排行第六,汝南徐家的大公子:徐重华!
血封!还不行。现在还不行……还得等机会。。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原来是为了女人啊!可是,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
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心下忧虑,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然而此刻大敌环伺,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怎能稍有大意?。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