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他再也不容情,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分尸裂体。那么多年了,无论在哪一方面,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让他如何不恨?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想去看看他吗?那么,跟我来。”妙水笑着起身,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
“然而她坐在窗下,回忆着梦境,却泛起了某种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霍展白如今是否到了临安,沫儿是否得救,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她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第二日,云开雪霁,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
妙水笑了笑,便过去了。!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然而,一想到药师谷,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温柔而又悲哀。明介……明介……恍惚间,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妙风微笑着放下手,身周的雪花便继续落下,他躬身致意:“谷主医术绝伦,但与内功相比,针药亦有不能及之处——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为谷主驱寒?”。
““此中利害,在下自然明白,”妙风声音波澜不惊,面带微笑,一字一句从容道,“所以,在下绝无意在此动武冒犯。若薛谷主执意不肯——”!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旋刺痛只是一瞬,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
“——几近贴身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退避。!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不好意思。”他尴尬地一笑,收剑入鞘,“我太紧张了。”。
“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咬牙切齿:“是那个女人,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
“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绿儿终于回过神来,暴怒:“居然敢算计小姐?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
“与其有空追我,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带翻了桌上茶盏,失声惊呼,“你说什么?!”。
“——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
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
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
“他没有再去看——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便会动摇。。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霍展白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上三竿。
“明介呢?”薛紫夜反问,站了起来,“我要见他。”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鼎剑阁的八剑里,以“玉树公子”卫风行和“白羽剑”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一路拔剑的同时,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
“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双手沾了药膏,迅速抹着。。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所有的剑,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他撇了撇嘴:“本来就是。”!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