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然颔首,眼神变了变:从未露面过——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谁?”霍展白眉梢一挑,墨魂剑跃出了剑鞘。。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到了?”她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撩开了窗帘往外看去——忽然眼前一阵光芒,一座巨大的冰雪之峰压满了她整个视野,那种凌人的气势震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霍七,”妙空微笑起来,“八年来,你也辛苦了。”。
从六岁的那件事后,他被关入了这个没有光的黑房子,嵌在墙壁上的铁链锁住手脚,整整过了七年。听着外面的风声和笑语,一贯沉默的孩子忽然间爆发了,忽地横手一扫,所有器皿“丁零当啷”碎了一地。!
她说想救他——可是,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
薛紫夜微微一怔,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是。”妙风一步上前,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竟是以身相试——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旋“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知道。”黑夜里,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各取所需,早点完事!”!
“是。”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低头微笑。!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这一下,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不过等她醒了,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
““我先走一步,”他对夏浅羽道,“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再来找你们喝酒。”。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她这个姐姐,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完成了这次的命令,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
“啊!”她一眼望过去,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
““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薛紫夜愤然而笑,冷嘲道,“明介还在你们手里,我怎么敢啊,妙风使!”。
他掠过去,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已然居中折断,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她侧头望向霍展白:“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
“打开得早了或者晚了,可就不灵了哦!”她笑得诡异,让他背后发冷,忙不迭地点头:“是是!一定到了扬州就打开!”。
““这是金杖的伤!”她蓦然认了出来,“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
“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若不能击杀妙风,”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冷冷吩咐,“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一曰追风,二曰白兔,三曰蹑景,四曰追电,五曰飞翩,六曰铜爵,七曰晨凫,八曰胭脂,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直接听从瞳的指挥。……”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好吧。”终于,教王将金杖一扔,挫败似的往后一靠,将身体埋入了玉座,颓然叹息,“风,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答应你——那个女人,真是了不起。”。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蹙眉:“究竟是谁要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