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哇哇地大哭。。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真是大好天气啊!”。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六道轮回,众生之中,唯人最苦。。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旋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震得他站立不稳,抱着她扑倒在雪中。同一瞬间,飞翩发出一声惨呼,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
“妙风默默颔首,看着她提灯转身,朝着夏之园走去——她的脚步那样轻盈,不惊起一片雪花,仿佛寒夜里的幽灵。这个湖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背上毛根根耸立,发出低低的呜声。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你总是来晚。”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哈……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还是——来看我怎么死的?”。
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遥远的昆仑山顶上,瞳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走火入魔引起,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只是搭了一会儿脉,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气海内息失控外泻,三焦经已然瘫痪。全身穴道鼓胀,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痛不欲生——是也不是?”。
““咦,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霜红揉着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嘀咕着,“可她出谷去了呢,要很久才回来啊。”!
“好啦,给我滚出去!”不等他再说,薛紫夜却一指园门,叱道,“我要穿衣服了!”。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八弟,你——”卫风行大吃一惊,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
谷主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这里来了……她天赋出众,勤奋好学,又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十四岁师从前代药师廖青染后,更是进步一日千里,短短四年即告出师,十八岁开始正式接掌了药师谷。其天赋之高,实为历代药师之首。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原来,在极痛之后,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
“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另一只手一松,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
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听似祥和宁静,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然而即便如此,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只是一眼看过来,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
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雪怀他……就在那片天空之下,等着我。”!
“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