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正面相抗了这一击,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
霍展白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眼皮终于不可抗拒地沉沉闭合。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秋水?是秋水的声音……她、她不是该在临安吗,怎么到了这里?。
“瞳的肩背蓦然一震,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嬉笑着追逐。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将她笼罩。!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薛紫夜躺在雪谷热泉里,苍白的脸上渐渐开始有了血色,胸臆间令人窒息的冰冷也开始化开。温泉边上草木萋萋,葳蕤而茂密,桫椤树覆盖了湖边的草地,向着水面垂下修长的枝条,无数蝴蝶有的在飞舞追逐,有的停栖在树枝上,一串串地叠着挂到了水面。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明介。”背后的墙上忽然传来轻轻的声音。!
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
旋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整个天和地中,只有风雪呼啸。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临安刚下了一场雪,断桥上尚积着一些,两人来不及欣赏,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只是挥手赶开众人:“所有无关人等,一律回到各自房中,不可出来半步!除非谁想掉脑袋!”!
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也终于是油尽灯枯,颓然地倒在玉阶上。。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妖媚神秘,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明介,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薛紫夜低语,“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薛紫夜微微一怔。
——果然,是这个地方?!。
“呵呵呵……我的瞳,你回来了吗?”半晌,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震动九霄,“快进来!”。
“寒风呼啸着卷来,官道上空无一人,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轻轻吐了一口气。。
“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求求你。”他却仿佛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立刻抬起头望着她,轻声道,“求求你了……如果连你都救不了他,沫儿就死定了。都已经八年,就快成功了!”。
她笑了笑,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不等穿过那片雪原,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
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