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那一瞬间，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

    他只勉强知道了一些零碎的情况：比如她来到药师谷之前，曾在一个叫摩迦的村子里生活过；比如那个冰下的人，是在和她一起离开时死去的……然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的离开、他的死去，她却没有提过。。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啊——”教王全身一震，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

    他忽然觉得安心——！

    “奇怪……”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拍了拍獒犬的头，低语，“她不怕死，是不是？”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呵，不用。”她轻笑，“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是你，还有……他的母亲。”。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乾坤大挪移？！

    “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旋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无声无息透入土地，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

    “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风在刹那间凝定。。

    “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

    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穿过了那片桫椤林。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七公子，七公子！”老鸨急了，一路追着，“柳姑娘她今日……”。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已然是接近于恳求。。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妙风低下了眼睛：“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

    “唉。”霍展白忍不住叹了口气。

    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落满他的肩头。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他站在门口，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如果……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妙风神色淡定，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教王向来孤僻，很难相信别人——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教中狼虎环伺，我想留在他身侧，所以……”。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此夜笛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看这些剑伤，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霍展白气结。。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你们终于来了。”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虽然戴着面具，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我等了你们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