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我有儿子?”他看着手里的剑,喃喃——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直到夭折,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
到了庭前阶下,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避开她的视线。。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哈……哈……”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踉跄着退入了玉座,靠着喘息,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你们好!二十几年了,我那样养你教你,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想我死吧?”!
他猛然又是一震——这声音!当初昏迷中隐约听见时,已然觉得惊心,此刻冷夜里清晰传来,更是让觉得心底涌出一阵莫名的冷意,瞬间头部的剧痛扩散,隐隐约约有无数的东西要涌现出来。这是……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个女医者……还会惑音?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好毒的剑!那简直是一种舍身的剑法,根本罕见于中原。!
如果那时候动手,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只可惜,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
旋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他追上了廖青染,两人一路并骑。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虽然年过三十,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气质高华。
“他说你一定很好看。!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薛紫夜哭笑不得,“连手炉都放了五个!蠢丫头,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
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火分五焰,第一焰尤长——魔宫五明子分别为“风、火、水、空、力”,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他默默点了点头——!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放开八弟,”终于,霍展白开口了,“你走。”。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然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她……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
薛紫夜白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可算是回来了呀,”妙水掩口笑了起来,美目流转,“教王等你多时了。”
雅弥?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雅弥……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很可怕吧?”教王背对着她,低低笑了一声,“知道吗?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
“然而,她错了。。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他倒过剑锋,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感觉眉心隐隐作痛,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