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廖前辈可有把握？”他讷讷问。。

    “是啊，”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笑道，“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

    “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和她不相干。！”

    “啊？”霍展白吃惊，哑然失笑。。

    ——是妙风？！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是的，多年前，他就见到过她！

    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她甚至无法想象，这一次如果救不了沫儿，霍展白会不会冲回来杀了她。。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看着露出来的后背。。

    旋“我是楼兰人。想不到吧？”妙水大笑起来，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仰首冷睨，“教王大人，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早已忘记？”。

    “双手，居然已经可以动了？！

    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

    他的四肢还在抽动，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抬起双手来——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手，无法挪动；脚，也无法抬起。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

    “然而，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至死难忘。！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一里，两里……风雪几度将她推倒，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无法呼吸，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提到药师谷，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是，薛谷主医术绝顶，定能手到病除。”。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霍七，你还真是重情义。”徐重华讽刺地笑，眼神复杂，“对秋水音如此，对兄弟也是如此——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不等对方反驳，他举起了手里的剑，“手里没了剑，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今天，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抹在了沥血剑上——”他合起了眼睛，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要杀教王，必须先拿到这把剑。”。

    “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却被死死锁住，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妙风拥着薛紫夜，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死了？！瞳默然立于阶下，单膝跪地等待宣入。！

    远处的雪簌簌落下，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