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明介,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薛紫夜低语,“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马车沿着驿路疾驰。。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赤橙黄绿青蓝紫,一道一道地浮动变幻于冰之大海上,宛如梦幻。
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秋水……秋水,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
旋妙风站在雪地上,衣带当风,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柔和悦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她凝神一望,不由略微一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霍展白执弟子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素衣玉簪,清秀高爽,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刺痛只是一瞬,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
““雪怀。”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咳嗽着,忽然喃喃低语。!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妙风。!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有一对少年男女携手踉跄着朝村外逃去,而被教王从黑房子里带出的那个妖瞳少年疯狂地追在他们后面,嘶声呼唤。。
“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内息、内息……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瞳的呼吸声很急促,显然内息紊乱,“针刺一样……没法运气……”。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难道,如村里老人们所说,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
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得大光明。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严酷的淘汰中,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活着的,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就如……他和妙风。
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一片一片地浮现:雪怀、明介、雅弥姐弟、青染师傅、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是否平安?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媚术了得,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武学渐进,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此起彼伏的惨叫。。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住手!”在出剑的瞬间,他听到对方大叫,“是我啊!”!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