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呵。”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风，我不明白，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却甘愿做教王的狗？”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

    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

    “嘎！”忽然间，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从西南方飞过来，将一物扔下。！

    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旋“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鹄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活活把自己扼死！！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风从车外吹进来，他微微咳嗽，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八年来，他不顾一切地拼杀。每次他冲过血肉横飞的战场，她都会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等着……他欠她那么多。。

    “等我回来，再和你划拳比酒！”！

    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竟毫无觉察。。

    ““咔啦——”厚实的冰层忽然间裂开，裂缝闪电般延展开来。冰河一瞬间碎裂了，冷而黑的河流张开了巨口，将那两个奔逃在冰上的少年男女吞噬！！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不是。”薛紫夜靠在榻上望着天，“我和母亲被押解，路过了一个叫摩迦的荒僻村寨，后来……”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头，直直望着霍展白：“怎么，想套我的话？”。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带翻了桌上茶盏，失声惊呼，“你说什么？！”

    薛紫夜起来的时候，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她有些发怔，仿佛尚未睡醒，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该起身了。该起身了。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冷醒而严厉。。

    自己……难道真是一个傻瓜吗？。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

    “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最终变成一个白痴。……”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活不过一个月，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最多等杀了教王，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