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看着她说话的样子，看着她笑的样子，看着她握剑的样子……眼神恍惚而遥远，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

    “不杀掉，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妙风放下她，淡然开口，眼里没有丝毫喜怒，更无愧疚，“而且，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并没有答应不杀——”。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霍展白应声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脸色同时大变。！

    “啊，我忘了，你还没解开血封！”薛紫夜恍然，急道，“忍一下，我就替你——”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除了卫风行，廖青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耐心和包容力。无论这个疯女人如何折腾，霍展白始终轻言细语，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

    黑暗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

    旋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轰隆一声响，山顶积雪被一股强力震动，瞬间咆哮着崩落，如浪一样沿着冰壁滑落。所！

    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吓了一跳，连忙迎上来：“七公子！原来是你？怎生弄成这副模样？可好久没来了……快快快，来后面雅座休息。”！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迎着漠河里吹来的风，她微微打了个哆嗦。。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为了瞳。”妙水笑起来了，眼神冷利，“他是一个天才，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教王得到他后，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

    “为她打着伞，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

    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看过的，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从有记忆以来，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明介，好一些了吗？”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

    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他痛恨这些摆布着他命运和记忆的人。这些人践踏着他的生命，掠夺了他的一切，还摆出一副救赎者的样子，来对他惺惺作态！

    他们忽然间明白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妙风使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人？！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也在所不惜？！

    “果然是你们。”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阻止他再次雪遁，冷冷开口道，“谁的命令？”。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这里没有什么观音。”女子拉下了脸，冷冷道，立刻想把门关上，“佛堂已毁，诸神皆灭，公子是找错地方了。”。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妙风怔了许久，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狐裘解下，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苍白而安详，仿佛只是睡去了。……”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暮色里，寒气浮动，云层灰白，隐隐有欲雪的迹象。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抖开却是一袭大氅，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就算是神医，也要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