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那血,遇到了雪,竟然化成了碧色。。
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然而手剧烈地颤抖,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
“遥远的漠河雪谷。!”
她叹了口气,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更没看清楚剑,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剑落处,地上的雪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人形。!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他悄无声息地跃下了床,开始翻检这一间病室。不需要拉开帘子,也不需要点灯,他在黑暗中如豹子一样敏捷,不出一刻钟就在屏风后的紫檀木架上找到了自己的佩剑。剑名沥血,斩杀过无数诸侯豪杰的头颅,在黑暗里隐隐浮出黯淡的血光来。。
““教王……”有些犹豫的,她开口欲言。!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
旋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那就好……”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眼里带着一种“看你还玩什么花样”的表情,喃喃道,“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
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
“此夜笛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冰上那个紫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声音平静:“过来,我在这里。”。
“他颓然跪倒在雪中,一拳砸在雪地上,低哑地呼号着,将头埋入雪中——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狂潮一样交替,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难道是因为那个小气的女人还在后悔那天晚上的投怀送抱?应该不会啊……那么凶的人,脸皮不会那么薄。那么,难道是因为他说漏了嘴提到了扬州花魁柳非非,打破了他在她心中一贯的光辉形象?。
“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想要站起,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最终颓然跌落。。
她的神智在刹那间产生了动摇,仿佛有什么外来的力量急遽地侵入脑海。……
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似是听不懂她的话,怔怔望向她。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
对不起?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那是鹄,他七年来的看守人。。
““妙水!”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撕心裂肺地大呼,“妙水!”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却什么也无法抓住。。
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鹅毛一样飘飞,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风雪里疾驰的马队,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假的……那都是假的。。
“呵呵,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只是称赞了一句,便转开了话题,“你刚万里归来,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喏,可爱吧?”。
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啪!”极轻的一声响,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
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