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也望着妙风,沉吟不决。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冰冷的雪,冰冷的风,冰冷的呼吸——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屈尊拜访。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
王姐……王姐要杀我!。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
夏之园里一片宁静,绿荫深深,无数夜光蝶在起舞。。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你!”薛紫夜猛然站起。!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旋“你靠着我休息。”他继续不停赶路,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这样就好了,不要担心——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停下来休息。”。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哈哈哈哈……”血腥味的刺激,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霍七,当年你废我一臂,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
“你的手,也要包扎一下了。”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有些怜悯。。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然而,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雅弥有赤子之心。”
“扑通!”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前膝一屈,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想要掠起,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妙风无言。。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卸去了心头的重担,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他剧烈地喘息,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哦……我就知道,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
“六六顺啊……三喜临门……嘿嘿,死女人,怎么样?我又赢了……”!
“可是……”出人意料的,绿儿居然没听她的吩咐,还在那儿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