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快走啊!”薛紫夜惊呼起来,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
——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也总算是卸下了。沫儿那个孩子,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而秋水,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
““小心!”来不及多想,他便冲了过去。!”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这……”仰头望了望万丈绝壁,她有些迟疑地拢起了紫金手炉,“我上不去啊。”!
冲下西天门的时候,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风,在贵客面前动手,太冒昧了。”仿佛明白了什么,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训斥最信任的下属——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
“放我出去!”他用力地拍着墙壁,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心魂欲裂,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只要你放我出去!”。
旋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只是,一旦她也离去,那么,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也将彻底断去了吧?。
“为了避嫌,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龙血珠握在手心,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仿佛渴盼着饮血。!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
“然而卫风行在八年前却忽然改了心性,凭空从江湖上消失,谢绝了那些狐朋狗友,据说是娶妻生子做了好好先生。夏浅羽形单影只,不免有被抛弃的气恼,一直恨恨。!
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瞳?妙风说,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
“谷主在秋之苑……”那个细眉细眼的丫头低声回答。。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避开她的视线。!
无论如何,一定要拿着龙血珠回去!。
“你要替她死?”教王冷冷笑了起来,剧烈地咳嗽,“风,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你……喀喀,真是我的好弟子啊!”。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然而他却站着没动:“属下斗胆,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过目点数。”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怎么?不敢分心?”飞翩持剑冷睨,“也是,修罗场出来的,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那么,”她纳闷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笑了?”。
权势是一头恶虎,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所以,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