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王脸色铁青，霍然转头，眼神已然疯狂，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子望着他。他腾出一只手来，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拍了拍它的翅膀，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去吧。”。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霍展白望着她梳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雅弥！”薛紫夜心胆欲碎，失声惊呼，“雅弥！”！

    “咦，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霜红揉着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嘀咕着，“可她出谷去了呢，要很久才回来啊。”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

    “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体内那股操控自如的和煦真气已经渐渐凝滞，到了胸中仿佛被什么堵塞，再也无法上升——沐春风之术一失，如今的他只有平日的三四成功力，一身绝学也被废掉了大半。。

    旋他侧过脸，慢条斯理地拭去嘴角的血丝，眼眸里闪过微弱的笑意：只不过杀了个车夫，就愤怒到这样吗？如果知道当年杀死雪怀的也正是自己，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他的手最终只是温柔地按上了她的肩，低声说：“姐姐，你好像很累，是不是？”！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

    ““徐夫人便是在此处？”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忽然间脸色一变，“糟了！”。

    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

    “就在这里。”她撩开厚重的帘子，微微咳嗽，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

    薛紫夜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下了怒意：“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

    “只有少量的血流出来。。

    “风，”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教王眼神凝聚，“你说什么？”。

    “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心下忧虑，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然而此刻大敌环伺，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怎能稍有大意？！

    然而她忽地看到小姐顿住了脚步，抬手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瞬间雪亮。。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别看他眼睛！”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不等视线相接，霍展白失声惊呼，一把拉开卫风行，“是瞳术！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

    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

    “……”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

    “一瞬间，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心中如沸，却无可倾吐。霍展白疯狂地出剑，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墨魂剑下碎玉如雪，散落一地。然而，十几招过，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

    “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无法掩饰，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